许欢绷紧着脸显得很痛苦,嘴里呼出一口口粗重的气息,那条残臂抖动得厉害,江大豪平淡地看着他说道:“华夏军区的特种兵不该只有这点战斗意志,许欢,我知道你还想做困兽之斗…只是,你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许欢抬起阴翳的目光,眼瞳深处却是一片无以复加的凝重,眼前的青年看着没有半分戒备,就这样随意站在那里,但这一刻,却给予他莫大的压力,就好像一头雄狮面对一匹受伤的财狼,拥有着碾压性的优势,这种实力的巨大差距,让任何阴谋算计都变成了一种惘然。
在部队待了十年,有九年是在华东军区第二特种部队,离队之时已是大尉军衔,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他应该被授予少校军衔,而且在退伍后的三年,他一直出没于世界各地,以另一种身份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杀伐,要以实力论断,在整个华夏,除去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奇人异士,就以军界来说,能够稳稳胜过他的人,恐怕也不会超过三十个,而能够让他未战先怯,或者短时间内将他彻底制服的,连十指之数都不会有。
可眼前的青年确是真真切切给予他这种感受,甚至从对方的眼中,许欢还看到了另一层意味,那就是,他许欢连与其过招的资格都没有。
华婉婷站起在原地,俏脸微有些苍白,迟疑地看了眼地上还离得挺远的手枪,最终没有任何举动,微抬明眸,她盯着那道清瘦背影的眼中泛着一丝异彩,少许疑惑,更多坚定。
从大厅内水晶吊灯坠落的一刻起,直至现在,她只是在刚才与许欢对话了两句,其余时间都是在沉默跟随,处于危机之中,生死之间,她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托给了这个男人,只因她执拗地相信自己的眼光,既然选定了便不带保留的信任,即使头破血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无怨无悔。
这就是华婉婷的心性,一个倔强且坚定的女人。
许欢当然不可能就此认栽,他还是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最好的时机发动反攻,乘着江大豪漫不经心地抬头间,一脚踢出,五米距离不过眨眼功夫,那一脚劲力十足角度刁钻,直取江大豪的命根部位。
可惜,他看似电光般的突袭在江大豪的眼中却犹如放映慢动作一般,只见后者身子微侧,不带放水的一拳迎上,直接与那只来势迅猛的脚掌硬抗在了半空,片刻后,“嘎哒”一声扎耳的骨碎声响起。
许欢抱腿软倒在地,江大豪伫立魏然不动,双方高低立见。
这一次,江大豪没有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余地,眼睛微微一眯,然后急上两步,抬脚便踏,重重踩在许欢的另一条小腿跟腱处,而后无视对方撕心裂肺的惨呼,又将对方那条完好无损的手臂妞转了三百六十度,整个过程清晰流畅,至此,许欢的四肢全部被废,脸色如奄奄一息,眼瞳频繁收缩间,充斥着满满的惊惧。
干完这些,江大豪看也没看他一眼,随手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恩恩”了几声便挂断。
“如果你肯配合,可以死得痛快些。”他拍了拍手,冷眼俯览着许欢,露出个冰寒残忍的笑容。
“我只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了。”许欢毕竟也是军人出身,那副铁骨让他强忍着停下了惨呼,显得很安静,眼中神采涣散,仿佛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阶段。
江大豪留意到他身子抽搐的幅度开始变得剧烈,略一思索便秒懂了,一声叹:“还有什么遗言没有?”
“华小姐…让我和华小姐说几句。”半分钟过去,许欢方才虚弱地吐出声音,到了这般田地,他已是心如死灰。
江大豪眉头皱了皱,沉默了一会儿,又想了想,断定对方真的没有了半点威胁,这才转身向华婉婷招招手:“华小姐,许助理想要和你这个老板交代几句遗言。”
华婉婷轻点了点头,江大豪让她过去,她自然知道是没有危险,漫步走上顺便把地上的抢支拾起,递给江大豪。
江大豪拿着这把五四手枪把玩了一番,确定抢堂内的子弹数量后,这才收起,而后看了看华婉婷还算淡定的神情,轻笑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许欢好歹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他想说什么你就听听吧。”
华婉婷抿嘴轻“嗯”了声,而后转过淡漠的目光,许欢吃力地抬高眼皮,仰视着着她,眼神多了些复杂:“我愧对琳燕,她一直都在想着帮我,也让我看到了希望,我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一个正常人活着,可是…”
他断断续续说着,江大豪也是听明白了些意思,随意插上了一句:“你这么在乎叶琳燕,应该和她本人去忏悔,不过我想你没那么多时间了。”
许欢看了他一眼:“我和琳燕之间没什么。”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上面多解释,又看看华婉婷,欲言又止,最终还算平静地说道:“琳燕想撮合我和华小姐,我当然不敢相信,毕竟身份差距太大,但她告诉我,华小姐更看中人而不是身份…”
也不顾华婉婷与江大豪变得古怪起来的神情,他自嘲地扯扯嘴:“可今晚见到了林子聪,和他一比,我想我是没有一点机会了。“又抬眼看着江大豪,苦涩一叹:“你刚才在大厅里向林子聪身边的那名保镖出手,你应该是看出些什么了吧,如果不是你,我也可能再潜伏一阵子的,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强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江大豪凝眉道:“我和林子聪没关系,他应该觉得我是在偷袭他,我可没义务管他的死活。”
许欢点点头,眼中神采暗淡下去,“噗”地吐出一口血,他努力撑大眼睛,盯着华婉婷道:“华小姐,我想亲口问问你,如果没有林子聪,你会不会…”
“不会。”
没等他说完,华婉婷断冰切雪,斩钉截铁地给出了回应,抿了抿唇,漠然道:“和林子聪没关系,他也不会有任何机会。”
许欢渐渐张大嘴,显然不敢相信这样的答案,可华婉婷已偏开了视线,俏脸上淡如止水,江大豪看看她,心中一阵苦笑,他这个老婆心肠倒是挺硬,估计许欢连死都会很郁闷吧。
“行了,我来告诉你吧,这样你死也可以瞑目了。”江大豪伸手揽住华婉婷的柔嫩腰肢,往怀里轻轻一带,就这样抱歉地看着许欢。
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许欢口鼻大量溢出鲜血,终究是没了生机,而他那双眼睛到短气之后都没有闭上,其中满是困惑与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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