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废墟都是安安静静,唯有一些被烧坏的木头暗藏红光,偶尔能听到爆发出几声噼啪的燃爆声响。
深夜子时,四下更是无人。
几个黑影则悄悄窜进了废墟中。
四周有两堵保存还算相对完好的墙体,地上黑灰覆盖、烧坏的木头和杂物横七竖八堆砌在那里。
小心翼翼的确认了周围无人,众人开始伸手扒拉起那些地上的炭灰朽木,直至露出地上一块黑乎乎的铁板。
领头那人扣住铁板上一个隐蔽的凹槽,往上一拽。
第一下未曾拉动,多试几下之后,感觉到了那铁板松动,这才用尽全力一提。
哗啦啦……上面的碳灰滚落一地,发出轻微的声响,露出下面的一个暗室来。
那暗室不大,仅只数米见方,伴随着一阵呛人的烟雾从里面涌出,才看到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人正躺在那地窖里。
那头领赶紧跳了下去,将那人扶起,翻过身来一看时,却见那人虽一身黑灰,但往脸上随意一抹,仍旧依稀能认出这便是凌晨率众攻城的马相。
头领心中微微一定。
他叫马武,是马相的弟弟,攻雒县是他们早就定下了的,因此在攻绵竹之前,马武便已带着几个起义军中的高手在雒县等候做内应了。
原是打算待马相等人攻城时,他们从南通大街上突然杀出,打开城门,可谁知道半夜时,突然有大批官兵赶来,将他们全都赶去了城北的军营中。
他们埋伏在这里的总共就只有五个人,面对大队官兵自然无法反抗,只得顺其驱赶,谁想到后来就看到城南火起,知道大势已去了……
白天时他们从军营里被放了出来,本是想要立刻离开,但想到官府的告示上说贼首下落不明,又想到这平时负责联络的房间里还有一道密室,马相来过此处,是知道那间密室的,说不定火起时,马相会来此处躲藏,因此才在城里一直捱到晚上。
没想到此时来查看,果然看到了马相在此。
马武大喜,可伸手探了探马相的鼻息,却并未感觉到气流。
死了?
马武心里一沉,在手下的帮忙下,将马相抬到了地面上去,找了个通风的地方让他靠着,又去听他心跳、脉搏,可却一无所获。
“武哥,马大哥他怕是已经……”
“想那地窖中并不通风,被浓烟灌入了一整天,岂能在里面存活?”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等当赶紧先去绵竹收拢军备……”
身边几个下属劝道,马武却是一摆手,他刚才似乎听到了一点微弱的心跳声。
此时继续贴在马相的胸口上细听,随即……
嗡~~
马武只感觉马相的身体表面一阵剧震,一股强劲的真气竟将他整个人都直接弹开。
真气外溢,这是练气大成之兆,可上一秒还生死未卜的人,怎么……
正惊异间,已见马相悠悠醒转,睁开眼来。
马武又惊又喜:“大哥!你这是……”
马相虽是刚刚醒转,可双眸中却是精光四射,非但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之处,且竟感觉精力充沛,真气从身体各处源源不断的涌出。
他没立刻回答马武,而是盘坐调息。
但见意识中一片气海翻腾,隐腾现紫色之气,这是……
“紫府境!”若非知道自己此时还在雒县城中,马相几乎都忍不住想要长啸出声来。
“龟息之术,胎孕紫府……”他调平内息,从地上猛然翻身而起:“想不到我被困这浓烟地窖之中,竟反助功成!”
道家是自秦时开始发展,系统的炼气术差不多也是那时候出现的。
至如今东汉末年,发展了已有数百年,炼气之道已然形成了规模。
而自古以来的炼气士,能达到先天之境的很多,但要想突破紫府,那却是真正的万里挑一,自古以来都没有多少。
马相本是先天巅峰之境,已在此境界浸润了数年,可却始终没有突破紫府的征兆,甚至连法门都没有。
本以为这辈子就是个先天,可没想到被封闭在地窖里,浓烟滚滚,那强烈的求生欲反而是激发了他的本能。
就像林书航此前在昆阳地道中强行憋出了龟息术一样,居然也让马相在潜意识下龟息成功、真元内转化府,反而突破到了紫府境界。
迈入紫府境,那便是真正的修道之士了,马相的脸上喜不自胜。
马武也替哥哥高兴,此时说起凌晨时的战况,那跟随他杀来雒县的两千精锐已经被林平之尽数烧死。
“林平之!”马相冷冷的说道:“我必杀之!”
“我知那林平之住在哪里!不若今晚我等……”
“不用。”马相一摆手:“此人昨晚喊话时中气十足、炼气有成,当非凡俗之辈,城中又有众多官兵,我不过刚突破紫府,战力未稳,只我们这几人恐怕万难成功。”
“这……”
“如今郗俭该已经知道绵竹被破的消息,但以这些狗官的贪生怕死,必会让林平之按兵不动,镇守此间保护他们家小,然后再另去巴郡调兵围剿绵竹。”
“巴郡有名将严颜,且兵精将广,绵竹又无险可守,必不是其对手……但大军调集,加上巴郡距离绵竹的距离,少说也要五六天。”
境界突破,连同脑子似乎都变得更灵活了许多,马相的眸子里精芒一闪:“雒县新胜,又以为我死,义军群龙无首,必以为雒县安全,我等现在趁夜出城,先去绵竹收拢军士,明天便再回雒县杀他回马枪,必可一举拿下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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