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局,我在这儿呢!”楚安民话音落下,便从人群中挤出张援民来。
“就他,就他。”楚安民指着张援民,对楚老太道:“他脑瓜可好使了。”
张援民嘿嘿一乐,此时那些林场干部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自己干这些年工作,也没能在局长面前混个脸熟。张援民可倒好,楚安民不但知道他叫啥名,还知道他外号呢。
“哎呀!”忽然,楚安民想起一事,一手扶着他老娘胳膊过来,为其引荐道:“娘,这是有财,咱今天来的这就是他家。”
楚安民在赵家混了两天,他跟赵有财相处下来,感觉这人很不错。
因为赵家人对他没有巴结,对他的热情就是单纯对客人的热情,这让楚安民在赵家待的很舒服。
“大娘,你老身体好啊。”赵有财问候楚老太一声,楚老太笑眯眯地拉着赵有财的手,连连点头道:“好,好。”
说话时,楚老太回身看向赵军。
此时老太太在想,这爹跟儿子咋这么不像呢?
但楚老太的回头,让人以为她是看刘红梅和楚小雪呢。
于是,楚安民把自己媳妇、闺女叫过来,简单跟大伙介绍一下。
楚小雪今年十七,姑娘中等样貌,一米六的个子,长得胖乎乎的。
大黑猪看这帮人有说有笑,它不干了,躺在地上扭来扭去的。
赵有财一挥手,韩大春他们抬着猪先往前去。然后,赵有财招呼楚安民和大伙进屋。
众人又往前院去,此时前院都已经准备好了。大门板都摆上了,韩大春他们抬猪到前面,直接给大黑猪撂在了门板上。
这时,王美兰抱着大盆从屋里出来了。
大盆里,有两个小盆,有炒菜铲子,还有一捆筷子。
拿这些,是为了接猪血。
王美兰出来的时候,正好赵有财他们从房后过来。
赵有财忙把楚安民的家眷介绍给王美兰认识,王美兰热情跟他们打招呼。
王美兰让楚老太、刘红梅和楚小雪进屋,但那祖孙俩不干,非要在外面看杀猪。
楚安民也要凑热闹,一家四口有仨都要留下,刘红梅就也不进屋了。
王美兰把盆分开的时候,金小梅拎着水桶来了。水桶里装着水但不多,水里还有一把铁刷子。
这铁刷子,柄是水曲柳的,而刷毛都是硬铁丝的。
金小梅过来后,王美兰抄起桶里滴水的铁刷子,使劲在猪脖子下面刷了几下。
“哎呦!”楚老太见状,笑着对身旁的刘红梅道:“你看人家,真干净。”
王美兰这人有洁癖,她平时包馅剁完肉,都得用清水把肉馅反复清洗,将肉里的血水洗出去。
猪天天在圈里拱,身上老埋汰了。不把血脖那里刷净,王美兰就感觉放出来的猪血脏。
铁刷子一刷,大黑猪鼻子里发出呼呼响声。
王美兰感觉刷差不多了,便往后一退,韩大名换上新的劳保手套,拿着刷洗干净的杀猪刀上前,顺着猪喉咙就攮进去了。
没等拔刀,猪血就顺着刀把流出来了。此时大黑猪剧烈地扑腾着,但被李大勇等人死死按住。
王强拿一个小盆接血,他一手端盆,一手拿着两双筷子不断地搅着盆里的血。
搅动是为了不让血凝固。
刚出来的猪血都烫手,不搅的话就凝在一起了,那样就没法和老汤灌血肠了。
眼看这小盆接满,林祥顺紧忙拿另一小盆顶上,王强往后撤两步,把小盆血倒在大盆里。
小盆里的血倒没,但筷子上挂着一些絮状的东西。这叫血筋,灌在血肠里是没问题的。
王强又上前接血,把林祥顺替下来,林祥顺同样把小盆接到的血倒在大盆里,然后他再去替王强。
而王美兰、金小梅一直拿着炒勺,不断地搅着大盆里的血。
随着血流干,猪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随着它猛地一颤,紧接着便是四蹄蹬直,气绝身亡。
金小梅抱着大盆进屋,接下来赵有财他们就该褪猪毛了。
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
一瓢热水浇在猪身上,隔壁孙万山跟张利福拿着菜刀“咵咵”刮猪毛。
烫猪毛的味道不咋好闻,还埋汰。
所以这时候,王美兰再招呼楚老太和楚小雪进屋,祖孙俩就没拒绝。
眼看一家四口就剩下楚安民了,赵有财也要请楚安民进屋喝茶、抽烟,但却遭到了拒绝,楚局长非得要看卸猪肉。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楚安民来赵军家,真不是差那口杀猪菜。他要是发句话,都愿意杀头猪请他一家吃饭的人多了。
但一般人请,楚安民还不去。比起这口吃的,他喜欢的是赵军家的淳朴与热闹。在这里,能让楚安民想起小时候在农村的生活。
外面忙活上了,屋里也没闲着。
端着猪血进屋后,金小梅就和赵玲、杨玉凤一起刷碗、刷盘子、洗筷子。
今天赵家杀猪,看来人的数量,五桌肯定是坐不下。
赵有财在食堂混了二十年,他家仓房里存的盘子、碗筷,足够他家办二十桌的。
但那些东西放仓房里时间太长了,在用之前那些餐具得刷洗一遍。
王翠花、徐春燕摘青菜,收拾赵军昨天买回来的芹菜、蒜薹。
解孙氏在剁酸菜,她这辈子是到赵家以后才参加劳工的。
可奇怪的是,解孙氏的刀工极好。
这或许是一种天赋,解孙氏切菜无师自通,切酸菜切得又细又匀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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