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该多带几个小黄门在身边的,唉!谁叫他为了怕别人上位,一直要亲自为皇帝服务呢。
董少监向温家老翁讨了一个破烂土陶碗,本来他想要一套餐具的,但温家实在没有,就只有这个烂土陶碗,筷子更是刚刚温家小子去找的两跟树枝。
粗粝!高粱饭吞咽下去的时候,就像是有钢刀在刮喉管一样。
臭!那碗酱菜,天知道是什么时候腌制的,除了淡淡的咸味外,更重的味道就是咸味里带着一股奇怪的臭味。
腥!董少监都要忍不住想抓住温家老翁的脖子狠狠摇晃几下问道,问问这遭瘟的贼杀汉,这破菜羹到底是用什么菜熬的。
你他妈还跟个宝贝一样端上来,但腥的就跟直接熬的地里的土差不多味了。
张贤存和张贤瑀都呆住了,他两傻傻的看着脸色一阵发绿,身体还随着一抖一抖的董少监。
至于嘛!吃个饭能吃成这样?
而且,只是让你整一点试试毒,就是个过场而已,你怎么能几乎全给吃了呢?那父皇吃什么?
带着疑惑,两小子和小黑熊一起端起了碗。
还未进嘴,脑子极为聪明的张贤存,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这碗饭就在眼前了,但他的眼睛和鼻子很明确的在告诉他,这不是食物,应该马上扔掉。
张贤瑀相对没张贤存这么脑筋转得快,在张贤存犹豫的时候,他已经两口饭一大块酱菜进了嘴。
随即,‘嗷呕!’张贤存就听见身边弟弟传来一声发自内心深处的呕吐。
他转过头一看,张贤瑀扔掉饭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旁边大吐特吐去了。
至于小黑熊,龇牙咧嘴面孔红红的,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的很...呃,应该不是叫香吧。
张贤存低头一看,小黑熊的父亲蛮熊张昭忠,正用大脚踩着小黑熊的大脚,看起来非常用力。
张贤存什么都明白了,虽然他还没吃,但这一关显然不好过。
因为老二张贤瑀吐过之后,立刻就被两个侍卫给抓了过来,然后重重按在了‘餐桌’前。
张贤存刚想问问父皇自己可不可以不吃,却见父皇张圣人已经端起碗,脸色异常严肃,不带半点表情的一口一口吞咽了下去。
张贤存没办法了,他也突然明白刚才为什么董少监要一次性吃那么多了。
狠人啊!张贤存心里对着董少监竖起了大拇指,一次性吃了这么多,也就龇牙咧嘴的,竟然没吐。
心思千回百转间,张贤存深吸一口气,先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酱菜狠狠塞进嘴里。
立刻,一股怪臭从口腔直冲天灵盖,张贤存完全抵挡不住,哇的一声惨叫,顺着老二张贤瑀刚才跑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过短短五分钟,张贤存吐了一次,张贤瑀吐了两次,小黑熊眼露恳求的神色。
张鉊旋即停下了筷子,随后把温家的那个半大小子叫了过来。
温家小子到了之后,张鉊亲自给他盛了一大碗饭,夹了一大筷子酱菜,随后淋上了满满一碗的菜羹。
温家小子愣了一下,等明白张鉊确实是要给他吃后,立刻接了过来,然后一阵的风卷残云。
那些在张贤存,张贤瑀,小黑熊,甚至张鉊眼中极为恶心难以下咽的饭菜,温家小子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吃了个精光。
吃精光不说,甚至还很有些意犹未尽,筷子不好用,他干脆用手指将碗边缘混着菜羹的黑黍饭粘在手指上送进了嘴里,随后再把碗舔了个精光。
张鉊认真的看着张贤存和张贤瑀的一眼,随后没有再说话,而是端起碗再次吃了起来。
这下两个小子也没再说话,鼓起勇气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别说,吐了一两次之后,感觉又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一盏茶的时间默然无语,吃完之后,张鉊指着裤子破烂不堪的温家小子对董少监说道。
“赏这小子一匹布,让他做几件衣服,别这么衣不蔽体的。”
没想董少监还没说话,温家小子突然跪下开始连连磕头,“圣人,仆不要布,仆要一匹战马!”
董少监乐了,“你小子倒是挺精,一匹战马可比一匹布值钱多了。”
不料温家小子把头杵在地上大声喊道:“仆家穷,买不起好的战马,没有好战马就不能练好骑术,不能出去打仗,翁媪就要继续在这地方受苦!
请圣人赐仆一匹战马吧!仆愿意不要性命去为圣人杀人!”
话粗糙了些,但很真实。
“多好的孩子啊!你恨你父亲吗?”张鉊感叹了一声。
可以想象,这样的孩子,在父亲和叔叔犯了军法,他们家被剥夺一切后,在这人人以为国征战为荣的天水府,要受什么样的歧视。
“恨!我恨死他了!仆以后绝不会像他那样!”
温家小子在地上跪着嚎啕大哭,另一个小一点小子也在旁边哭了起来,这就是温大留下的两儿子。
张鉊猛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人群大喝一声,“温仲,你这贼杀才!你出来看看,来看看是谁在为你不守军法受苦?”
张鉊的侍卫群中,随着他的吼声,立刻就滚出来了一个身着黑袍,脸上两道刀疤的汉子,正是温仲,张鉊把他从安东大都督府给调了回来。
温仲滚出来之后,跪伏在父亲面前嚎啕大哭不敢起身。
温家老翁则愣了一下之后,猛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转身拿出一根手指粗的竹条,没头没脑的对着温仲就抽了下去,直打的温仲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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