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房间里瞥了一眼,我的床被放到房间的最角落靠窗的位置,要是雨下得大一些,雨水还会溢满窗缝渗进来。而小苹果的婴儿床就放在房间中央,一边还有一个用羊毛摊子垫着的玩具区。
多么鲜明的对比啊!我住的这一边就像是贫民窟,小苹果那一边就是富豪区。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人性了?我是小苹果她妈妈,为什么我要活得那么“凄惨”?
“妈妈,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她才那么小一个,怎么能够占了我房间的三分之二,而我只有三分之一。”我哭诉道。
妈妈对着我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要不是你考的大学就在家附近,没有去住宿舍的打算,要不然三分之一都不留给你。”
三分之一都不留给你,三分之一都不留给你......
这句话就像是原子弹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发生了核爆,一整个上午我都在痴痴地回想自己怎么就从一夜之间在我妈妈心中的地位低到了这个程度。一直到工人全都从我家里撤走,我的房间彻底变成了育婴房,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又过了三四天,白千赤还是没有回来。
这一天,高莹一大早就敲开了我们家的门,手上提了一大堆的东西。有燕窝、冬虫草、阿胶等等。她还特地托人从医院里找来了女人的胎盘,而且已经去药店烘干过磨成药粉了。
我心里对她始终还是有些隔阂,和她说话的时候也有几分的顾及。我想她也察觉到了我和以往不同的冷漠态度,所以早早就离开了。
妈妈也看出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怪异,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人在做两难的抉择的时候会犹豫再三然后选择其中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和高莹的友谊固然很重要,可是也犯不上让我用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来赌。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也不见之前一直想要抢夺孩子的各方势力出现,生活仿佛像是一滩湖水一样,即便湖底波澜汹涌,湖面依旧是不起一点涟漪。
这一天清晨,吃饭的时候妈妈念叨着说:“小苹果的胎盘粉见底了。”
这胎盘粉是高莹送来的,我和妈妈在这座城市无依无靠的,也认识不了多少个人,如果没有她我们还真的拿不到这胎盘粉。眼下我们两个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般好,我也不太好意思再去求她,对于她我自知有愧又怎么敢理直气壮地疏远她后又麻烦她为我做这做那。
可是这胎盘粉的确四有用,小苹果吃了不过短短数日,哭声都比刚出生的时候要洪亮许多。以前她哭起来就是“嘤嘤嘤”的声音,现在都是“哇哇哇”地大哭了。作为妈妈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越来越健康哪里能不高兴的呢?
我想了又想,开口说道:“要不我去黑市买吧。”
去黑市买胎盘实在是下策,如果是医院里认识人拿的胎盘至少对胎盘的主人身体状况知根知底,身体有没有疾病不说,主要还是因为黑市里有很多人连难产的产妇的胎盘都拿出来卖。死人的胎盘和活人的胎盘始终是不一样,死人的东西煞气太重,极其容易伤到孩子。
妈妈虽然脸上表态同意,其实心里和我一样有疙瘩,一口饭咀嚼了十多分钟都还没咽下去。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眉眉,开门,是我!”
高莹?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来。
我转过脸给妈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把小苹果抱到房间里不要出来。看着妈妈进了房门我才把门给高莹打开,笑着问:“你今天怎么不睡懒觉了?这么有空來找我。”
她笑得苹果肌都鼓了起来,晃了晃手上的大包小包说道:“我算着给小苹果的胎盘粉快要吃完了,所以就给你送了过来。还有这些是我爸爸去香港出差的时候给你带的补品,里面的海参和鲍鱼都是上等的,等一下我叮嘱阿姨给你好好地炖点汤喝才行。”她望了望四周问道:“怎么阿姨和小苹果呢?”
“我妈妈带着小苹果睡了。”
“真可惜,我还想要和小苹果玩玩呢!”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阴险。
“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吗?”我问道。
她错愣了一秒,说道:“你的孩子怎么能一样,我可是孩子的干妈。”说着她就在大包小包里把东西一样样地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对我说:“这个是海参,最好放在冷冻室里。鲍鱼也是。对了,这件小裙子是我给小苹果买的,这是纯棉的,不扎身子。我知道老人家让孩子穿旧衣服就是怕孩子身子娇贵,经不起新衣服的刺激,纯棉的就不怕了。”
我看着桌子上摆的满满的东西,心里一阵酸楚,莫名地就想起了当年我们两个刚做朋友的时候。我一个乡下丫头,吃过最好的东西就是辣条了,她知道了非但没有嘲笑我,还从家里带了一堆的进口零食摆满我的桌子,笑着对我说:“这些都是给你的!”那天,我们两个抱着那一堆零食在学校操场从放学吃到天黑,最后她还打着嗝对我说:“我觉得这些进口零食吃着还没有五毛钱一包的辣条给劲。明天我再给你买一堆辣条!”然后第二天她还真的买了一书包的辣条,得意洋洋地对我说:“五十块的辣条我们可以吃到期末放假了!”不过那一百包辣条我们俩还是没有吃到期末,当天下午就分完给班上的同学了。也是因为这个,全班从那天开始才真正地注意到我这个人的存在,我也才真的开始融入了班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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