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东庄的都拉完了,剩下的村里也要拉回镇上吗?”思修穿着短打麻衣短褂扛着麦包问他爹。
“咱家的门怎么打开了?”思修一转头看门半开着。
孙俊山一听赶紧放下手里的麦包,推开门往屋里跑看,怕家里进贼了。
“你啥时候回来的?”
菊香从屋里往外跑,刚好跟他来个面对面的,“中午到家的,粮食都运回来完了没?”
“东庄的都拉回来了,还有村里的都堆在院子里没动,进来是你娘回来了。”
“你回来了,大丫头那边都交代清楚了没?”
“说了,知道家里春忙春种的,回头我们过去带几袋新粮去吃,小家伙一两个月就知道要吃饱了,吃不饱扯着嗓子就哭,偏他娘怎么补都不够吃。”
“我明天就跟思修磨面粉,大丫头吃饱了外孙子就能吃饱,”孙俊山听了乐呵呵的说到。
“娘,”思修把麦包扛进地窖上来喊了一声。
“跟你爹把牛车拉进院子里卸,我做了冰罐头一会忙完了过来吃一碗。”
“我来牵牛,爹你坐着休息休息,”思修三两步的跑了出去,再进屋他走前面拽着牛进了院子。
菊香接过牛解开车架,牵去牛屋喂水喂草让牛也歇歇,出来的时候看见思修肩上扛着麦包跑来跑去,孙俊山坐在边上喘气。
精瘦的身子骨都是肌肉,孩子真是长大了!
孙俊山以前扛麦包稻包什么时候歇过?她转身进屋倒了一大碗凉开水出来,“你喝水,我去给儿子端一碗冰桃子来。”
“院子里摘了好几筐桃子,等你去府城给大丫头带去,今年虽然有点旱但是桃子好甜。”
“摘早了会不会烂了?”菊香进屋舀了一碗桃肉出来放进凉盆里端着。
“不会的,田地的秧都栽好了,就剩院子里的麦粒没拉回来,等麦包都拉回了磨几袋我就送你们娘俩去府城,不耽误她们吃。”
思修扛完麦包又把牛车送回小屋,出来接过他娘手里的冰碗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你慢点坛子里还有……”
“俊山,俊山……”门口传来急切的声音。
“怎么了二哥?”孙俊山赶紧起身询问。
“俊……你啥时候回来的?”登丰一头一脸的汗水。
“我刚回来二哥,出什么事了?”菊香赶紧问到。
“费婶子没了……”
“谁?二舅,”思修都没反应过来。
“你姑祖母没了,刚刚你费大表叔家的大小送信来镇上找你费三表叔,我去沈府送瓜碰见了他告诉我的。”
“快套牛车我们这就回去,思修你跟我们一起回去,”菊香看了一眼木木的孙俊山。
他在小林庄半辈子了,爹娘那边就剩了费家一门亲,让他感恩惦念的今天还走了!
“你们收拾一下,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我去把铺门弄好关了。”
思修放下碗转身去牵了牛车出院子。
“俊山,我们最终也会走到姑母那一步的,不管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我知道,只是姑母走的太突然了,我……”
“不受病痛折磨就是最大的福气,希望我们将来也能这么安详,”菊香把手伸进孙俊山的手里,两人相视对望。
“我走早了在路上等你,我走迟了绝不让你等我,你不认识路找不到回来的路,”孙俊山抚摸着手里的手轻声的说完。
“好……”菊香眨眨眼平复了好半天情绪。
思修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才看见爹娘出来,他锁好门赶去了登丰家门口接他二舅,几个人一路颠颠簸簸的回到村里。
到家孙俊山带着菊香直奔费家,远远的就能听家费家老大这边一片哭声,屋里出来进去都是披麻戴孝的人。
费家三妯娌带着儿媳妇们,都跪在棺前哭的撕心裂肺的。
“俊山,菊香……”费老大哀伤的喊了一声,然后就给他们发了孝布。
孙俊山带着菊香走到棺盖跟前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来人扶他们起来。
思修来了费家也给了一块孝布,他学他爹娘的样子,也跪在棺盖前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屋里哇啦啦的哭声,带的菊香也是泪水涟涟的。
登丰到家带着红梅也赶了过来,那边登福带着岳父和梁小燕急匆匆的进来。
村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吊孝的人,孙俊山腰上带着孝跟着忙前忙后的招呼。
因为天热屋里最多停三天孝,韩大年老两口子接到通知,带着几个孙子连夜赶了回来。
中间忙忙碌碌的,思修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爹娘做为姑祖母的娘家人,每天不是跟着谢孝就是招呼客人,他索性回家套上牛车,上午跑一趟送麦包下午跑一趟送麦包。
最后一天拉开磨碾子,推着磨开始磨面粉出来,他多干一点他爹就能少干一点。
送棺的早上,菊香夹在费家婆媳儿女队伍里,哭的泪如雨下,直到下棺的人硬撵她们回来,这才恋恋不舍的回来了。
棺下地后,剩下的就归老太太儿女们的事情了,孙俊山他们在家待了四五天,确定没什么事情了,一家人才带着吃的喝的去了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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