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平原上,拂过血腥味的寒风,尸骨累累,如人间炼狱。
朱高燨忽然觉得额头有些湿润的发凉,抬头看去,原来是雪花飞舞,覆盖了浓郁的鲜血与破碎的战场。
“屠夫!你这个屠夫!”
释加奴红着眼向祁王怒吼,在他身后,是一连片女真族人的尸体。
都是这个该死的祁王,这个刽子手,无情的下令屠戮!
“拖走,斩首示众。”朱高燨面色平静的挥了挥手。
暴力无法带来长久的和平,但是可以让自己讨厌的人闭嘴。
他带着三万精锐来到建州,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便让这里数百个女真部落老老实实的匍匐求饶,依靠的不是嘴,而是刀。
“赤戎。”
“末将在!”
“本王命你领五千精锐,去剿灭建州左卫,领猛哥帖木儿的头颅来见我。”
“诺!”
朱高燨扫视了一眼战败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建州卫女真人,轻闭双目。
这些女真人长着两张脸,弱势的时候便奉大明为主,强势的时候便对大明的边境子民劫掠,反复无穷,罪恶滔天。
而大明对于这些异族外臣,向来是以大国风范对待,最多只是出兵镇压,而不会赶尽杀绝。如此一来,也让异族越来越气焰嚣张,不给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永远也无法降服他们。
朱高燨猛然睁开了眼睛,煞气外放,大喝一声:“将建州卫酋长释加奴枭首,在建州卫中所有参与过欺辱汉人、忤逆朝廷的女真人,全都找出来,筑京观!”
大明在奴儿干都司设立了诸多卫所,虽说名义上是汉人统治,实则是女真人为主,实行以夷制夷的策略。汉人在奴儿干的驻军,其实只有一两千人的官军,这官军还是季节性的巡视,统治力约等于零。
宣德朝的时候,朝廷派人到带队来到永宁寺里巡视,才发现永宁寺已经被破坏掉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打听后才知道是野人部落给砸的。
永宁寺可是在奴儿干都司的总部奴儿干城,明朝在外东北最高军政驻地。可是永宁寺都被破坏了,这么大的事明朝居然一无所知,还得是时隔几年偶然的一次巡视之后才发现,由此可见大明朝廷在奴儿干的统治确实有些令人汗颜。
“筑京观?”
张辅闻言一愣,“王爷,您的计划不是要招抚女真吗,这筑京观是不是过于暴戾了?”
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古之战场所在有之。
“京观”又叫“武军”,就是将敌军的尸体堆在道路两旁,盖土夯实,形成金字塔形的土堆,以此显示军威、威慑敌人。
若是剿匪,筑京观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可如今祁王又没打算将女真灭族,筑京观怕是有些不合时宜。
“招抚?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要招抚女真?”
朱高燨道:“我是要镇压女真,不是镇压十年,二十年,是永远镇压,让女真的文明永远泯灭!”
“传本王令,筑京观!”
……
在建州卫的营地里,逐渐修筑起了一座山丘状的建筑物,而山丘上猩红色的沙土略显诡异。
在土丘上竖着无字的石碑,以及一枚被枭首的头颅。
这是建州女真中势力最为庞大的酋长,释加奴的头颅!
“王爷,这京观已经筑好,是您亲自题字还是?”负责修筑京观的明军将领询问。
筑京观这事确实有伤人和,不过筑的是异族的京观,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我亲自来题字吧。”
在石碑上刻字,一般先是在石上喷水,将写好字的宣纸覆于其上,均匀捶打使字迹印于石上,揭下之后即可交刻工雕刻。不过对于功力高的书家来说,往往都是直接用墨或朱砂在石上书写,再由石匠雕刻。
而朱高燨的笔力一向很好,便直接提起狼毫,挂上了朱砂在光滑的石碑上书写。
狼毫笔走龙蛇,朱砂如血色的苍龙,在石碑上撰写出气势磅礴的行书。
“皇明混一海宇,超三代而轶汉唐,际天极地,罔不臣妾。”
“时奴儿干有建奴游荡,频扰边境,恶贯满盈,人神共愤。巍巍大明,遣王师三万发兵东北,清剿建奴,共斩首俘虏约八万余,建奴酋首释加奴问罪枭首,布告寰宇。”
“此石为证,犯我大明国威者,诛之!”
“辱我大明子民者,诛之!”
“侵我大明疆域者,诛之!”
“永乐十二年,岁次甲午,季冬中旬,祁王朱高燨立石,勿谓言之不预也!”
通篇题文在狂野奔放的字体下,煞气迎面而来,让人心神大震。尤其是那三个“诛之”,如三千带血刀剑袭杀而出!
军中文盲过多,看不懂祁王爷在碑上写了什么,便将朱勇围了起来询问:“国公爷,这碑上写的啥?”
“啊这……”朱勇有些尴尬。
朱勇是读过书的,在上一代成国公朱能的鞭策下被迫读了私塾,只不过认完字之后那先生直接就教起了四书五经,给朱勇快逼疯了,整日里就是翘课玩耍。
有点文化,但是不多。
祁王在碑上写的是文言文,这给朱勇整的有些头大,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怎么就跟天书一样玄奥了。
朱勇只能含糊的说道:“祁王爷在碑石上说了,以后谁要是再敢跟我大明过不去,咱们就弄死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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