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京沿岸的李朝驻军在深夜依旧值守,开京临靠大海,这里驻军也是精锐的精锐,因为一旦这里失守,朝鲜的京师就如同被锁住了脖子,整个王国都将一片混乱。
负责侦查的李朝军士眺望远方,一片平静祥和,在星光的照耀下挥洒出银色的海洋,波澜不起。
他正打算向上司提报的时候,忽然发现海面上出现了一条不太对劲的黑线,正在逐渐向沿岸靠近。
随着黑线越来越靠近,军士的额头大汗淋漓。
那分明是七十二艘大明战船,规模宏大,组织严密!
这是世界上最早建立的大规模远航船队,也是一支史无前例的海上特混舰队!
不同的船只有不同的用途,有的用于载货,有的用于运粮,有的用于作战,有的用于居住,分工细致。虽然用途不同,但是当他们组织在一起时,毫无疑问,这是一支灭国级的舰队。
在海上,这支大明水师就如同凶猛的风暴一般具有威慑力!
“敌袭!敌袭!”
“海上出现大量敌军,正在快速靠近!”
“敌袭!”
……
“国姓爷,我师已抵达敌国开京沿岸地带,敌军的沿海驻军应该也已经侦测到我师。”
“知道了。”
郑和站起身来,肃然下令,“舟师阵型不变,船炮瞄准敌军的主要防线,不必吝啬,倾泻炮火!”
“待三轮炮轰后,只留下不可调动的人员在船上待命,剩余军士全员登陆,占领对方的防线位置,控制阵地!”
“两个时辰内,若是还没有控制敌军防线,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去向祁王爷请死吧!”
大明最强悍的水师,若是不能在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将朝鲜的沿岸阵地控制,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包括郑和在内的所有舟师官员都是把脑子落在家里了。
……
朝鲜王并不知道,明军已经从水陆两路发动的进攻。
陆路上,辽东精锐已经冲碎了李朝在白头山的门户,在李朝境内势不可挡,直驱长入。
水陆上,郑和亲率水师,截断了开京与汉城之间的联系,对沿岸地带发动了迅猛的进攻,如果不出意外,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将会控制住李朝的京畿之地。
简单来说,就是郑和的水师从李朝的背后锁住,让李朝不得动弹,而辽东军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剑,刺向了李朝的心脏。
这一切,都是瞬息之间的事,根本没给李朝反应过来的时间。
朝鲜王李芳远也反应不过来了,他在睡梦中被叫醒,刚想发怒,便看到了窗外的火光冲天!
厮杀声在耳畔响起,李芳远又惊又怒:“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侍卫统领冲了进来,不顾一切的大喊道:“王上!世子李褆谋逆,带兵杀进了王宫,王宫的内禁军快挡不住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朝鲜王李芳远勃然大怒,“李褆那个混账东西有几斤几两寡人还不知道吗,他手底下才多少人,他怎么敢谋逆的!”
李芳远本身就是靠造反夺得王位,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忌惮手底下的人造反,上位以后一直在削弱众人的兵权,改革军制,不仅削了世子李褆的权力,就连最喜爱的儿子忠宁大君李裪都没有逃过一劫。
这种情况下,世子李褆就算有谋逆的心思,也没有谋逆的本钱,怎么可能一路杀进王宫,连护卫朝鲜王的内禁卫都挡不住?
“王上,完全有可能!”侍卫统领提醒道,“这次来的不仅仅是效忠于王世子的军队,还有闵氏一族的军队!”
李芳远的疑心很重,他有着“总有刁民想害寡人”的想法,故而即使是对待那些跟随自己夺得王位的功臣们也毫不留情。
闵氏一族是李朝第一豪门,权倾朝野,尽管被李芳远疯狂打压,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
李芳远想弄死闵氏一族不是没有道理的,闵氏在文臣中有着极高的话语权,又控制着不可小觑的军队,连王后、王世子都跟闵氏是一家人。
然而闵氏一族如何能甘心被当做案板上的肥肉,既然你李芳远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换一个能容下我们的王!
最终,朝鲜王一家的内斗,在锦衣卫的推波助澜下,酿成了今日谋逆的局面。
朝鲜太祖李成桂靠造反起家,他儿子李芳远靠造反夺走了他的王位,现在他孙子李褆也要靠造反来夺走李芳远的王位,听起来就很合理。
“反了,都反了,李褆这个逆子,亏寡人还立他为王世子,他就是这么报答寡人的?”李芳远无能狂怒。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立李褆为世子,不过是把儿子当做了自己控制权力的工具。
若是他们真是和和睦睦一家人,锦衣卫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李褆逼着造反了。
“事态紧急,请王上速速转移,只要您还在,完全可以去各地召集军队,平定叛乱!”侍卫统领焦急的说道,“臣愿在此死战,为您断后,拦住李褆的军队!”
朝鲜王李芳远怒吼:“寡人不走!区区一个李褆何足挂齿,若是不能降服他,寡人还有何颜面当王!寡人要和那个逆子血战到底!”
吼着吼着,李芳远连鞋都没穿,就向殿后的密道狂奔跑路,一边跑路一边硬气的大喊道:
“将军,你别拦我,我要和李褆那个逆子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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