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尚毓尘点了点头,复而笑道,“你想得还真是周全。”
“那是自然。”枫灵大言不惭,重新拾起笔,继续写起信来。
尚毓尘闷闷地探头看了看枫灵笔下的字迹,怪问道:“这是写给谁的信?怎么看起来缠缠绵绵的?”
枫灵答道:“写给红颜知己。”
“哦——”尚毓尘拖长了声调,神情暧昧地故意凑近了几分,挑起枫灵的下巴,看着她线条柔和的脸和浅红嘴唇,语带困惑道,“嗯,你明明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可是,为什么会有女人喜欢你?”
“也许有的女人不喜欢男子气概。”枫灵不适地把头转开。
“其实,我一直在好奇,女人和女人之间,是怎么亲近的?这亲近,和男女之间,怎么可能一样?”
枫灵哑然失笑:“郡主好奇的事情未免太多了些。”
“啧,我和你一样,最忍不住的事情是想不通,郡马,我诚心诚意地向你请教了,怎么的也得给我个答复吧。”说着,尚毓尘起身到了枫灵面前,低低一笑,“或者,你让我试试?”
两人离得太近,目光相织,唇温迫近,鼻息互融。
枫灵盯着尚毓尘的眼睛,尚毓尘也盯着她的。直到两个人眼中的一层冰雪般的清明渐渐融化成了暧昧不清的雾,枫灵才缓缓撤开身子,松松弯起了嘴角:“女人和女人之间太容易暧昧,芙尘郡主,好奇可以,但,点到为止吧,不要好奇过了头。”
尚毓尘哂笑:“欸,我可不是你那两个小公主,年轻懵懂,才会那么容易沉溺其中。”
枫灵笑道:“我且信了郡主的定力,不过,郡主难道就不怕属下逾越,失了分寸?”
尚毓尘又是轻笑:“你不敢。”
枫灵抬眼玩味地打量她,垂眼想了想:“好,属下确实不敢冒犯郡主。”
尚毓尘笑笑,忽的凑上前去,胳膊一勾,嘴就贴上了枫灵的唇。
枫灵不动声色地松开怀抱,环住尚毓尘,迎合她探入自己口中的舌,巧妙地引着她随着自己而动。
女子的亲吻和男子的亲吻明显不同,却说不出究竟有多大不同。大抵女子唇舌柔软,男子的亲吻则带有太多的霸占意味,唇舌相触都带着势如破竹的攻势,动作也好,喘息也好,都暗示着接下来的情事。而女子的亲吻柔和许多,细密而悠长,敏感而清凉,舌尖与舌尖的相遇,是耐心极佳的周旋,缠绵,以及,调情。
只是,时间长了,那份清凉之感渐渐退去,口腔内的空气陡然减少,几次窒息带来了气短,人也就灼热了起来。尚毓尘呼吸愈来愈急促,体内蓦地着了火,翻了江,好似有岩浆贯体而过,双手不自觉地环住枫灵腰背,胡乱揉着她的衣衫。
正胶着得难舍难分的四片唇瓣陡然分开,断开了若有若无的银丝线——枫灵退开一步,挣脱了尚毓尘的怀抱。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躬身作揖,悄悄地用袖角揩了揩嘴:“郡主,试够了么?”
她故意躬身不起,尚毓尘也就得了空闲慢慢悠悠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险些散乱的发髻,待枫灵抬起头时,尚毓尘已经好整以暇地端起了茶碗,闷声道:“嗯,够了。”
枫灵一脸温润笑意,说道:“我是读书人,不过我不是正人君子。郡主,不要轻易尝试,喜欢还是爱,女人大多分不清,若是再亲近些,恐怕就更分不清了,像郡主这么冰雪聪明的人,连这点小事都分不清,岂不是折损了自己的风华——属下告辞。”她拾起桌上的信函,转身出了门。
若你认得从前的我,你便知道我为何会做如此选择。
尚毓尘轻笑出声,侧卧于榻,摇起榻上纨扇,望着枫灵离开的背影,眼角泻出一丝光亮来。
“啧……”
她心中无限感慨,最后只变成了这一个字。不过是一个亲吻,都险些叫自己意乱情迷,女人果然危险,漂亮的女人更危险,有脑子而又漂亮的女人更更危险。
不该试的,还是不要试的好。
枫灵转身进了书房,背靠着门沉静了会子,长长舒了口气,从怀中拿出玉笛来,抚了抚已经疙疙瘩瘩的流苏,眸子一沉。
她轻轻在流苏上又打了个结。
10
酉时,夜幕低垂。
跨进洛阳府,邵俊林习惯性地摘下了官帽,轻轻解开了外袍扣子。管家忙拿了常服来,服侍他更换好宽松的居家衣服。更衣之时,碰到了衣衫里尚文兴传来的密函,便轻轻展开,看了看,不觉皱眉,咕哝道:“又要去青楼请尤晋那呆子喝酒,真是无趣。”
更衣完毕,邵俊林到了正堂,瞧见已然摆上了一桌酒菜,却不见陆茗。
邵俊林四下看了看,不经意地问道:“陆公子呢?”
“大人,陆公子午膳后就一直在房中沏茶,未曾出屋,方才叫他出来吃饭,他也不出来……大人,大人,大人不吃饭了?”
邵俊林踏着轻快的步子回了卧房,站在门口处便嗅到了一股子异香。他笑了笑,抱着胳膊倚门问道:“陆公子不需要用晚膳了?”
陆茗正忙着煮茶,全然没有听到邵俊林的声音。
邵俊林心下不满,上前几步,伸手揽住了陆茗的脖子:“我说娘子,你这是做什么呢?”
陆茗不耐烦地把他拨开:“什么娘子,我正忙着,你别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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