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片云中草原上,是把农耕与游牧两种生态是体现了各完全。
靠着几百里平原,李牧曾经养得起三十万赵国民众,支撑起十万大军,还没有占据整个大青山下土默特平原,可现在,中原王朝在边势的衰落,只有百来顷土地的云中城依旧能支撑三千左右的边军和两万人口勉强过活。
不过入侵云中平原,如今占据主导地位的匈奴人,使个大劲儿才养活了小几万人口,数十万计的牧群真好像蝗虫过境那样,刚长出一片的牧草没过几天就被牲畜啃得精精光光,游牧人不得不放弃这片草原,继续迁徙向下一片,牲畜吃得多,产奶才足够,这个时代以奶制品作为主粮的匈奴人才能吃饱,有时候为了一片水草肥美的草场,两只部落本身都会爆发冲突,相互争夺。
可是游牧部族对农夫的天生强势也显露的淋漓,匈奴人可不知道这片麦子是你种的,就算知道也当不知道,反正麦秆甜肥,我就赶着牲畜过来吃,几个辛辛苦苦忙了一春夏的农夫气急败坏无论怎么摇晃手中锄头,也赶不走成千上万头牛马羊。
那些大嘴张开,巨大的食草生物放开了肚皮咔嚓咔嚓吃,一季农作物可能短短几天就被放牧啃掉了,农夫要不饿死,要不抛弃此地回中原,这也是肥沃的前后套平原,一直到后世清朝老鞑子将蒙古部族管住了,走西口的汉人才开发出来原因。
想要在这儿立足,就得想办法对付牲口蹄子,还好作为农耕种田的,花招种比日复一日放牧,除了放牧很少接触新事物的游牧人多。
从逆流而上的黄河巨舰上,云中的边兵就好像蚂蚁那样川流不息走上走下,将一个又一个装满稻草的大箱子,这年头人对规则的遵守远没有后世人那么自律,四个有老有小的边兵扛着个更加沉重的大箱子,累得好像王八犊子一样,吐着舌头直喘气中,趁着监工不在,却是急促的偷偷撬开箱子一角,想要看看什么好东西,趁机往家里偷一些。
可是一眼张望过去,里面请然全都是青灰色的大石头,顿时气得几个边兵差不点把箱子摔了。
“快点搬,想不想领工分吃饭了?”
这两天可没少发生偷盗时间,跟着刘闲来的上郡兵对于这些叫花子一样的同行可不客气,直接掏出了鞭子板子驱赶过去,听着他们的叫骂声,本土的边兵一边龇牙咧嘴难听的小声叫骂着,一边却不得不继续吐着大舌头,开始抬着沉重的箱子来。
云中城南,都已经荒芜了的原云中田界。
“就是这一段了,农夫踩出来的小路现在都依稀可辨。”
“那就开始挖吧!三丈一个!一共三列!”
听着早已经下乡几次,也是一副朴实村干部做派的曹奇笃定的介绍,刘闲自己则是干劲十足的一挥巴掌,在他热火朝天的喝令声中,被调来也是充当劳动力的云中边军还是一肚子不情愿,将两种箱子先后打开,怨声载道里拎着锄头铁锹开始干活起来。
刚刚被打开的箱子里并不是什么大石头,而是混凝土特制的沉重石锁,呈现个方斧头形状,重几十斤,上面特意留了个圆孔,被就地挖据出个三四十厘米的大坑,指挥着三丈埋一个,另一个箱子里,则是刘闲的杀手锏,铁丝子!
练出来最多的金属产物就是质量最下等的低碳钢了,钢水倒进有小孔的石模具中,挤面条那样一边挤压,一边吹风冷却,大约能拉十来米的钢丝就被十根十根的抽了出来。
然后就是个慢功夫,幸亏这年头妇女劳动力格外便宜,在炼铁工坊旁边,廉价雇佣来的女工用钳子将短铁丝扭成兰花结,四厘米左右就绑一个有着倒钩尖锐的小铁疙瘩,然后成片的钢丝网再用烧煤得到的副产品焦油涂抹一层防锈,就被打卷放到了运输箩筐或者箱子内,填充上稻草。
现在,又是在张不疑死板着老脸,跟着凑热闹的韩秀儿捏着小鼻子惊奇的观看,还有一帮子云中官员不以为意直打哈欠的跟随中,乌黑绕成一卷一卷,就好像荆棘藤那样被铺在了小草弥漫的草原上。
一个石锁上挂三卷,三排一共九卷,张牙舞爪好像地龙那样的钢丝儿隐藏在了大地间。
还不放心麾下,堂堂征北将军刘闲是亲自跟着监督着部下一路向西铺设过去,先把云中城中间两万顷土地还像个方框那样圈了起来,这才放心下来。
有了这层保护,不管是刘闲还是曹奇,终于放心大胆的开始了春耕,又把上郡精神发挥了出来。
不过这次春耕的太晚,耕地之前,又不得不添加了个烧荒环节,干草被铺成一片,控制好风向点起火来东南风吹拂下,已经长到脚踝的杂草劈啪作响间,就被烧成了一片片黑色的钾肥,散落大地中。
还是耕牛打头阵,锋利的钢犁一字排开的切进刚烧过的大地中,将被黄河冲击出来,又被腐烂的杂草腐殖质一代又一代不知道沉积了几千年,无比肥沃的土壤翻撅了出来,后面跟着的上郡老农轻车熟路的用锄头打碎大块的土块,地垄沟又是被整齐的翻撅了出来。
不过今年,刘闲却没有下令整块田地都种植上,每四顷地被田字格那样划了出来,将军府派遣下来的军官监督,上郡来的受赏者,还有本郡的田主,只允许播种其中的四分之一,剩余的田地全部下令荒着,弄得人又是摸不到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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