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可不是做衣服的好材料,夏暖冬凉就是这玩意的特色,而且还死沉死沉,就算里面用厚重的毛呢坐了衬垫,被十月的北方胡风往衣领子里呼呼直灌着,依旧冷得人牙齿打颤。
更提莫扯淡的是,穿着这一套,居然是来行商的?穿着被寒风吹得叮当作响的衣甲,拉着装着铁锅,水壶的小手推车,走在山道间,骑二牛和乐满仓两个残燕壮丁一边吐着白烟儿,一边还不住的腹诽着。
上面的族老囚渠帅们脑袋让门夹了吗?跑到这儿荒郊野岭苦寒地儿,和胡蛮做生意?
还好,在两人嘀嘀咕咕的腹诽中,那个乌桓人出身的夜不收探子倒是靠谱,过了山间就见山坳里十几个低矮的地趟子,那种半截埋在地里,典型的远东房屋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帘中。
一个不知道是扶余人还是挹娄人的村落。
只不过没等骑二牛和乐满仓两个撑出出发前特意培训,那种商人“和善”的笑容时候,盘坐在村子中心缝制着兽皮,忙碌着杂活的胡人妇女已经跟熊那样嗷嗷叫了起来,紧接着足足十多个穿着厚实鹿皮,满头小辫子的男人猛地冲了出来。
看着他们拎着棒子斧头石枪,“热情洋溢”的模样骑二牛和乐满仓是当即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撒腿就跑。
要说打工苦,打工累,打工充满苦与累!就算逃命,穿着沉重覆盖的钢叶子盔甲,俩人还不忘把他们卖货的手推车带着,这玩意要丢了,都得自己掏腰包赔,简直堪称血汗公司的典范。
一个前面拉车,一个后面推车,在嗷嗷叫的声音中,残燕二人组一路狂飙的飞快。
不过要说刘闲的企业文化好,也好在了这点儿,工作器械完备,不像后世某些黑心公司,来上班月薪两千二,要求还得自带电脑!
瞄着后头骑二牛一边跑一边还摇晃着的大脑袋瓜子,小村寨子里头领头那个猎手就掏出了弹弓,边跑边拉,随着嗖的一声,食指肚大小的石头子儿,精准命中了骑二牛的大脑袋瓜子。
可是咣的一声脆响,除了被削得头晕脑胀迷糊了下,这家伙居然继续撒腿儿跑着。
伤害不知道有多少,可两个小货郎全都是防高甲厚类型的,身上穿着冷锻扎甲,脑袋上也是那种覆面盔,这防御级别,整个大汉也只有羽林能装备得起,让他俩货郎装备上了,对付这些骨头箭弹弓级别的原始氏族,俩人还真堪比铁坦克了。
可甲厚速度也慢,就像石头人跑不过派克一样,更别说还推着一独轮车的货,崎岖的山道上,眼看着俩人就要被这些“本地人”撵上按地上一阵“盘剥”,跑在后头的骑二牛更是都感觉到了为首那个胡人粗重的呼吸都喷到自己脖颈子上一样,忽然这功夫,格外刺耳一声哨子响猛地传来,一根劲箭砰的一声钉在了远东原始森林的大木头上,吓得追击的胡人一顿,而跑得一身臭汗的乐满仓和骑二牛则是终于松了口气。
这哨声响箭也是云中那面给的武器装备,据说还是云中河南侯仿照当年冒顿单于的响箭打造的,取匈奴语读音,叫无情哈拉哨,这东西出手,自己可算是跑回了大部队边上了。
果然,山谷处空旷地带上,足足三十几号也是穿着云中制甲胄,还有着三辆偏厢商车的队伍赫然映入他们眼帘,喘了口气儿,俩人更是脚打后脑勺的向前奔着。
一般来说,看到如此多的燕人,这些追出来想零元购的远东土着也该知难而退了,可这帮人不知道是实在穷嘚了,还是山沟子里待久了,觉得自己就是野生奥特曼了,犹豫了下,看着骑二牛脑门后面多了仨凹,却屁事儿没有的卷帘盔,为首的鹿皮汉犹豫了仅仅半秒,就接着嗷嗷叫的奔了上去,双手端着弹弓狂追不止。
看到这一幕,守着商队,在云中两年多已经被洗脑成个汉人的别尔科鄙夷的皱了皱眉头,随手又拉开了手弩,再一支无情哈拉哨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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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乐满仓,骑二牛这样“送房地产下乡”的小队足足派出去了六支,就属他们这支最惨,没卖出东西不说,反倒是亏了一只无情哈拉哨,鹿皮男肩膀中箭,被一个寸劲儿倒射倒在了地上,结果吓住的山胡拖着他一溜烟就跑没影了,白嫖了他们一只造价不菲的响箭。
看着十名累得呼哧气喘的燕辽氏族子弟,别尔科现在都有些怀疑了,刘闲派他们来和这些生胡做生意,有意义吗?
但要说希望往往就像黎明时候,第一束打在脸上的光,就在别尔科烦躁的等待着最后一组回来,然后就向东大路去撵上大队,放弃这一片山区零星聚落时候,两个穿着犹如铁桶般的小货郎居然推着空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狂飙回来。
而且他们还带回来了个千山山地中的生番土着来。
而且离着老远,这剧家的小子就亢奋的挥着巴掌。
“都尉,这伙山胡要买咱们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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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盛产纺织品,钢铁,现在也在摸索烧制瓷器,就算在封建时代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的全套盔甲,也是在刘闲售卖之中,毕竟这玩意溢价率最高,而实际上战略用处,在他看来也就那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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