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谋害了很多人。”许萤眼中怒火积聚，本来还想着他还有人的思想，可以留一命。现在看来，不管是不是被魇的本能控制，他的所做所为，都与邪修无异了。
“没有我，他们也未必能活下去。”看出他们之间不可协调的矛盾，祭司心思一转，就要越到佛灯旁边。
现在不好说两人能不能杀自己，但先前吃了大亏，他也不能再留底了。
更加晦涩难懂的佛语从祭司口中诵出，这次佛灯的光悠地变暗淡，一串串字符从佛灯飞出，围绕着大佛渐渐形成一圈闭环，一声声大钟嗡鸣声随之扩散而出，吵闹得让两人捂住耳朵。
“这是针对神识的攻击。”小泽的声音传入识海。
“那乌戈……”许萤转头看去，乌戈捂住耳朵烦躁地皱着眉头，面色渐渐变得苍白。
神识本来就是他的弱点。
虽然小泽可以帮她抵挡祭司的攻击，但反过来对付他，现在还做不到。
不再多想，许萤再次唤出火球直冲祭司面部而去，但火球被佛文挡住，根本近不了祭司的身。
“过来！”祭司停止吟诵，看着两人的眼睛高呼。
许萤自然没什么反应，但乌戈，竟然真的一步一步往他那边走过去了。
被控制了？
许萤心里腾起一股焦急的心绪，想拉住乌戈，却没他动作快。眨眼间，就已经到祭司跟前了。
“给我……”祭司再次发出指令，却被乌戈干脆的一剑斩首。
怎么会……？祭司掉落在地上的头颅上满是震惊，一个两个的，他都奈何不了？
“好吵！”乌戈嫌弃地再次把祭司愈合的身体踩在脚下，力道大到胸腔都明显凹下去了。
“我不甘心！”祭司实在不理解，明明对其他修士百试百灵的招式，怎么就这么快败下阵来了？
没了祭司的控制，佛灯的光也恢复原样，阴影在他脸上投落，又是熟悉的扭曲诡异之感。
但消息都基本套出来了，没了利用价值的祭司被乌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虽然他肢体重生的速度很快，但只要火力够猛，就足够消灭他了。
剩下的，就是处理这个佛灯了。
不过按祭司的说法，他是在触碰到佛灯后接收到传承，那轮到他们，还会有同样的效果吗？
就在许萤伸手就要碰到佛灯的时候，佛塔下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其中一个，还很耳熟，是宋著。
“反正祭司都已经死了，晚点再看也不迟。”许萤觉得要是触碰佛灯会有其他出乎意料的变故就不好了，而且鸽了宋著这么久，也该把他救出来了。
“也好。”乌戈表示没意见，况且金钵还在宋著手上，把他带上来，也许会有更多收获。
下楼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等两人到了门边，押送宋著过来的一家人还没说几句话。
“让你买几炷香，你怎么全捏碎了。”男人恶声恶气地斥责，一巴掌呼到二丫脸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二丫的声音尖利委屈，她又不是不干活，这么点小事还要这样计较，大不了重新买嘛！
“爹，别打二姐了，我再去买一份就是了。”小男孩看脸才七八岁的样子，没有如他爹爹姐姐那般腿和脚异变成又粗又壮的象腿。
只有耳朵如同蒲扇一般大，他的脑袋好像快撑不起这多余的重量了，用手扶着还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了。
“小宝，你乖乖待着就好。”儿子的话让男人的面色缓和下来。
一代代在这里生活下来，总人口一年比一年少，正常食物早就没有了，剩下的肉猪什么的，也都混杂了魇了血脉。新生儿大多因为异变早夭，还有扛过来的没适应二次异变，无法食用现有的食物，饿死也是常有的事。
到现在，他家有过六七个孩子，但活下来的，不过三个。以后这些孩子还能担起繁衍的重任吗？男人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些，平时为了活着已经费尽心思了，他没那个精力去考虑几十几百年后的事了。
但平时对这唯一的儿子，男人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点重活都舍不得让他干。
连这次来祭祀这里换取的奖励，他都想好了，是希望儿子也能得一番指点，要是跟西边那家的孩子一样成为修士就好了。
所以除了这个最主要的纯人类，他还让二女儿多准备些香火来这供奉唤出祭司，谁曾想这丫头是个靠不住的，这点小事都能办砸，力气大还不收敛着点，害他白白浪费了几两钱。
“你在这看好他！”男人粗声给二丫下了指令，自己摸了摸余钱，觉得应该够，便往旁边一户卖香火的小店走去。
许萤和乌戈商量一番，觉得可以乔装打扮成祭司，问问他们把人送来干什么。
首先要解决的是身高问题，祭司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且经历过两次异变还是佛修，体型又高又壮，两个叠高高，麻烦又尴尬，还是隐藏幕后，不露全貌比较稳妥。
于是百无聊赖的二丫和小宝还坐在蒲团上随意地聊天，偶然一瞥，发现巨大的佛像手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盘坐的人影，顿时惊得大声嚷嚷。
“爹！这有人！”小宝第一时间跑出去追男人了，火急火燎的。
而刚走了没两步的二丫想到了什么，自己的小心思活跃起来，转头跪在蒲团上给黑衣人行了几个大礼。
“请问是祭司大人吗？”二丫细声细气地捏着嗓子说话，就是没有腿足的异变，这声音也不符合她的形象，因为有点矫揉造作了，“这是我为您进献的纯人类。”
呜呜嚎叫着的宋著被她推上前，摔倒在佛像脚跟的位置。
“是。”黑衣人慢慢开口了，因为不熟悉这里的语言，乌戈只能慢慢说减少出错的几率。
但少言寡语在二丫眼底就更加应证了他祭司的身份，一时眼底的狂热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祭司大人，”二丫支支吾吾地，因为没接触过，她还得现编一套说辞，“额……那个，不知道您能不能教我怎么修炼？”
说完二丫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笨舌头咬下来，本来请求的一件事，怎么她一说，就好像在提条件？不教不给人的那种。
祭司大人……不会也这样误会吧？
二丫忐忑地仰头看着，离的有点远，眼睛又还是凡人的视力，她根本看不清祭司大人脸上的表情。
“可。”
就在二丫踌躇地绞着手指头思考该说什么来弥补的时候，听到了祭司大人的许可声。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呆滞了一会，转而被喷涌而出的兴奋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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