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浩渺,天际无垠。
陈休俯瞰着九重天阙,眸光幽深,似有忌惮。
他的耳畔,青帝之语回荡不息:
“绝命之局,九死一生!破局之法,玄龟指引!”
玄龟,是为妖族的玄武,还是真武大帝?
陈休微微抿嘴,眉头紧锁。
于此之时,他的身后有着清风席卷,淡淡的涟漪于虚空之中泛起。
“小休,你可曾见到那位青帝前辈?”
广成子的话语随即响起,认真而肃穆。
陈休微微颔首,故作平静般道:“在太初冥土的最深处,我见到了青帝前辈,以及那株无垠浩瀚的终末之树!无限辽阔,托星辰而纳宇宙,无垠之广,堪比不周神峰!”
“终末之树,已然广袤至此!”文殊广法天尊的眸间多了几分幽深和凝重之意,沉声道:“那岂不是意味着.......”
呼——
陈休缓缓吐息,尝试着收敛心中的万般情绪,缓缓道:“没错!末劫将至,苍生将坠!这是诸天万界的劫,造化之下,纵然是天仙,也无法挣脱这份命运!”
玉鼎真人抱剑而立,祂如鹰隼般的寒眸凝视着陈休,缓缓道:“陈休师侄,你的内心很不宁静,似是涌动的浪潮,时刻激荡,终无休止,我想知道,你对于我们隐瞒了什么?”
陈休艰难一笑,“怎么会呢,玉鼎师叔?您,这是多虑了吧?”
玉鼎真人微微摇头,淡漠道:“你瞒不过我的。我以元心之力明悟无上剑心,通鉴万法,察人心智。你,瞒不过我我的!”
陈休似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声长叹。
“既然瞒不过诸位师叔,那休就言明吧。”
他的神色在此刻似是庄重了很多,缓缓道:“实际上,在太初冥土深处,我不仅看到了终末之树,更是看到了一位被镇压的扭曲神明!”
“天帝以亿万幽冥寒锁将之镇压于太初冥土的深处!”
广成子的眸间有着几分不解,眉头微皱:“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要隐瞒?昔日故人,还是江湖旧友?”
陈休微微摇头:“素昧平生。只是,那尊神明的实力,远在休之上!仅仅一眼之间,休近乎于神魂湮灭,堕入九幽黄泉,永堕森罗炼狱。”
“怎么可能?”纵然清静如文殊广法天尊,此刻的眼眸之中也多了几分不可思议。
“纵然是在造化境大神通者之间,你的实力也为上乘。更何况,你有【人皇剑】和【光阴刀】两大绝世神兵护法!这样的你,居然连祂的一眼都无法承受?那家伙,难道是古老者?”赤精子呢喃之间缓缓开口。
“不可能!”玉鼎真人颇为果决地开口,目光森冷:“陈休师侄,你的实力,贫道很是清楚。因果之道彻底圆满,众生之道亦是如此!当今之世,又有几位造化境挡得住你以因果之力施展的无极印?纵然是燃灯古佛和广成师兄这般造化境的最强者,怕是也轻易奈何不得你!诸天万界之中,而今能够一眼伤你者,唯有道果古老!但,你自己也提及,那是被幽冥寒锁镇压于太初冥土的神明!天帝当然虽然厉害,但也终究是造化!”
陈休轻声长叹,缓缓道:“不知玉鼎师叔,可曾知晓那大道天妖?”
什么?
这一刻,玉虚宫的几位造化境皆是神情变幻,无比震撼。
“大道天妖?”
广成子的话语间多了几分忌惮和不安,沉声道:“这是青帝前辈告诉你的?”
“没错。”陈休微微颔首,平静而淡漠:“扭曲而混乱的神明,以法理衍化的妖怪,大道天妖!祂仅仅是一眼,便让我近乎崩溃!倘若无有青帝前辈护法,怕是如今的我,已然走火入魔,彻底疯狂。如今思来,依旧让人心寒。”
玉鼎真人寒声道:“大道天妖,据说那是古老者超脱失败后,弥留于当世的大道显化!祂即是大道,大道即为祂!陈休师侄,你见到那一尊大道天妖,是何等模样?”
“扭曲而混乱,无法用言语形容。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周身有着亿万万符箓铭刻!在青帝阁下出手将之湮灭的那一瞬间,亿万神符重归于天地,融入大道之中。”陈休缓缓开口,从旁敲击般问道:“玉鼎师叔,这所谓的超脱,究竟是什么,我实在不解!还有,古老者堪称无所不能,这样的祂们为何要选择超脱?超脱之后,又为何会有这般古怪的大道天妖弥留?那可是连我都挡不住的怪物,倘若让祂闯入人间,那岂不是注定会生灵涂炭?”
广成子轻声叹息道:“小休,你是红尘的凡人修炼至此,所以你无法明白。”
祂的神情变得郑重而肃穆,沉声道:“但凡先天神只,在祂们降世的那一刻,便是背负着大道的使命!或者,你也可以称之为诅咒!”
“哪怕是老师,也无法规避。”文殊广法天尊缓缓道:“老师为万法之始,背负的使命,其一便是开辟混沌天地,行创世之举;其二,便是背负万古生灵的因果!这份使命,或者说这份诅咒彻底履行的那一刻,老师当彻底湮灭,以身化万界!”
陈休的眸子陡然变幻,思忖道:“所以,师祖才选择了衍化原始天王之身,并赐名为盘王,以代替自己行开天之举?”
“没错!盘王,是老师的化身,也是老师的‘他我’,更是老师为了超脱而衍化的大道天妖。”广成子的话语如雷鸣般响彻于陈休的心底,让他无法平静。
“盘王行开天之举而彻底陨落,但是老师却是依旧无有超脱!只因为盘王陨落之后,祂的法身虽然彻底融于诸天万界之中,却依旧有少量血脉洒落世间,融于天地生灵之中,衍化出了诸多的神魔!”文殊广法天尊缓缓开口,目光幽深:“而融合了盘王之力的神魔,即是后世的巫族!”
陈休的瞳孔陡然一颤。
他似是有所明悟般道:“原来有这般关系!难怪,昔年妖族如此猖狂之际,师祖没有选择出手!因为祂希望借妖族之力,彻底铲除巫族!”
“如此,我也明白为何玉虚宫和碧游宫要选择支持昊天上帝了!因为昊天的承诺,即是对于古巫的屠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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