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如何,老夫的提议?”
黑水玄武淡漠开口,话语平静。
陈休缓缓俯首,故作沉默,看似是在思索,实则在监控着黑水玄武的神色变幻。
待到祂即将爆发,似有愠怒之意的那一刻,轻声道:“尊主,晚辈愿意前往!只是,晚辈还有请求,还望尊主能够答应。”
“讲!”黑水玄武的眸间有着寒煞之意转瞬即逝。
陈休的三番五次提议,已然超越来祂的容忍!
若非此刻,祂需要玄皇之体探秘洪荒山脉,去找寻末世大帝的道统,祂已然出手!
“继续讲!”强忍着心中的杀意,黑水玄武淡漠开口,目光森然!
“不知前辈可曾知晓玉虚宫大原始天尊之名?”陈休轻声开口,眸光幽深。
原始天尊?
黑水玄武略有凝眸,颇为不解地道:“开天辟地第一尊,亘古原初道初传。最古老的天尊,老夫自是知晓。”
“不知前辈可愿吟咏原始天尊之名讳,再立誓言,再许承诺!于天尊注视之下,承诺晚辈的结局,不会是飞鸟尽良弓藏!这,亦是晚辈最后的请求!”陈休缓声开口,故作坚决!
黑水玄武凝视了陈休许久,嘴角掠起一抹冷笑:“原来如此,你是道门正传!难怪,你对于法身有着如此的执念和渴求。老夫,总算是明白了!千百年前的那几位天外孤鸿客,他们的传承,是落在了你的手中!”
这一刻,他眸间那似是多了几分释然。
那份最后的忌惮和顾虑,终于散去。
祂轻轻挥手,淡笑着道:“你能够向老夫坦诚,我很高兴。”
“尊主明鉴!”陈休缓缓低头,显得更为谦卑和尊崇。
“看在这份忠心上,老夫就再允你一次吧。”黑水玄武淡然开口,朗声道:“老夫今日于此,立下誓言,绝无异心,天地可鉴!玉清紫虚高上元皇太上大道君,亦为见证!”
话语落下的那一刻,陈休的眸间似是有着缥缈的星辉闪烁。
他知道,因果已然缔结!
“尊主明鉴,休即刻前往洪荒山脉。”陈休沉声开口,纵身而行。
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黑水玄武的笑容缓缓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那极致的阴寒和森然。
“一介红尘凡夫,也敢于老夫面前这般放肆!这是不知死活!!若非那洪荒山脉之间危险颇多,更有足以侵蚀光阴,剥夺岁月的剧毒,老夫又怎么留你至今?哼,寻得末世大帝昔年道统之时,即为尔命丧黄泉之时!原始大天尊前的誓言,还真是迂腐不堪!天庭坠落万古,秩序早已崩塌,三清亦是不知去向!如此之时,你要向原始天尊立誓言,真是可悲可笑!!”黑水玄武的话语间唯有嘲弄和鄙夷。
他淡漠道:“公孙,你且去往洪荒山脉,指引他入深处。同时,给我盯紧了他!”
言语之间,黑水玄武轻轻抬手,一枚古老而斑驳的玄武令牌悄然落入公孙先生的掌心。
令牌的中央,漆黑的玄武如幻似真,双眸猩红。
它的口中,似是有着血色的琉璃光辉闪烁,变幻不绝!
他无比平静地道:“这是真武葵水令,是为荒古天庭五帝之一的【黑帝】真武荡魔天尊炼制!执掌此令于手,足以庇护你万法不侵,万邪不沾你!!今日,我将此令赠予你,以作护身之宝!”
“同时,此令能够助你彻底监察他的所在!因为,如今的他亦是老夫之血裔!一旦他心有不轨,你就催动令牌,足以让他体内的妖血彻底沸腾!”
公孙先生如获至宝,当即叩首道:“弟子明白,一定完成尊主的委托。”
说罢,无比兴奋地朝着朝着洞府之外走去。
黑水玄武看着公孙的背影,嘴角掠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很好。你就拿着吧!!真武大帝的昔年神兵,老夫至今无法开封!用你的半妖之血,或许能够弱化其中的封印吧。”
“只是可惜,半妖之身的转化终究困难。莫不然,老夫早就炼化了这一绝世神兵.........”
踏出太上幽冥道山门的那一刻,陈休眸间的谦卑之意彻底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许久的沉思。
“我提及原始天尊的那一刻,老乌龟的神情是无比的淡漠和随意!无有忌惮,无有惶恐,亦无有尊崇!仿佛于此方天地之间,原始天尊只是传说一般。我证道造化的那一刻,当是诸天知晓,万界闻名!此后,我是执掌三界之权柄,统御人皇、天帝、鬼帝之身,寰宇皆知!人皇即是天帝,亦是鬼帝,更是原始天王大天尊!这,当是诸天万界尽数知晓之事!但老乌龟似是全然不知,祂是演戏,还是真的不知晓?”
“更何况,如今的诸天万界,谁不知晓原始天尊已经归来,一切的誓言,皆指向于祂,不可轻易立誓!老乌龟,却是依旧立下了誓言。”
陈休的眸间有着诸天的光影闪烁。
他颇为惊奇地自语道:“该不会,此方天地和诸天万界的联系,被斩断了!所以,老乌龟不知道我的存在。”
言语之间,陈休若有所思般环视四方,眸间光影流转:“此刻,我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我的‘他我’,亦是无有人皇令的踪影!我为造化境大神通者,却是无有‘他我’存在,只有虚名空谈!”
“不仅是我,一切的神明,一切的大神通者,似乎于此方天地之间,皆无投影!!”
这一刻,陈休的眸间多了几分深邃。
正思索之间,他的思绪被匆忙的脚步声打断。
“前辈,您,您没事吧?”
赤月龙王无比不安地传音道,显得颇为惶恐和担忧。
他的话语间有着几分急迫:“前辈,尊主的血炼之法,对您可有影响?”
呵——
陈秋轻轻一笑,悠然道:“无妨。如今的我,虽然是一介地仙化身,实力不济,但毕竟大神通者之化。寻常天仙的炼化之术,又如何能够伤得到我?不过是逢场作戏,陪那老乌龟演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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