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过建奴本身太弱的原因吗?”袁可立问。
范文程回道:“考虑过了,袁大人。经历此败后,建奴人哪还有狂妄资本,一个个谈兵色变呢。”
“哈哈哈……”乾清宫东暖阁内一阵大笑。
曾几何时,建奴不把明军放在眼里,还号称‘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如今倒好,连对上哥萨克人都谈兵色变了,更别提轻易击溃哥萨克人的明军。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大明。
现在是轮到明军不将建奴放在眼里,甚至武装他们都不在乎。
等笑声停下来,朱慈炫道:“哥萨克人也是带家携口的,要是增兵五千,那相当于来了三万左右。同时,东方比罗刹国富裕得多,这则利好消息在哥萨克人间流传,想必很快会传到罗刹贵族耳中。”
后面一句话,让东暖阁内气氛顿时凝重了些。
强盗尝到甜头,自然会蜂拥而来,等灭了建奴,兵势强盛的哥萨克人,甚至还有罗刹人,定会将兵锋直指辽南和长城外牧区。
不能掉以轻心,这是君臣一致看法。
“陛下,那就卖五十门步兵炮吧。”
杨嗣昌这么提议,主要还是考虑到炮兵群的威力,建奴要是消息封锁得好,完全可打哥萨克人一个措手不及,大赚便宜。
朱慈炫摇摇头道:“一次性给的得,建奴也练不出多少合格炮兵来,还不如细水长流,一批一批卖。”
“陛下圣明,一次卖二十门足以。”袁可立表示赞同,“女真人不善使火器,也只能从朝鲜人中选兵,哪怕有过炮兵经历,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得出来的。”
大明有着完善的炮兵训练体制,仍需要长久实弹炮击,才训练出一名合格炮手。
很显然,建奴小门小户,没大明这么阔绰,“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场面,相信很难有。
“建奴要是火枪需求大,倒不如可多卖点,陛下。”
对袁可立的提议,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朱慈炫也没什么可掐的,便同意道:“那就让范卿与张国丈去商量吧。”
与建奴贸易,现在是张家的独门生意。
朱慈炫那两位便宜舅舅,对此眼红得很,没少被人怂恿,到康裕太后那里哭穷。
只是康裕太后知道,张家商队与建奴贸易,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才会一次次拒绝。
随后,朱慈炫提醒道:“参谋部对辽南的军事部署,当按照新形势进行调整,免得哥萨克打败建奴而措手不及。”
“陛下放心,臣回辽南后,即刻对前沿城池兵力进行调整。”孙传庭拱手道。
他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让人瞧着就觉得靠谱。
当然,以他的谨慎,也的确靠谱。
朱慈炫点头道:“孙卿在镇守辽南的同时,也要多关心倭国形势,必要时可进行军事干预。”
“臣遵旨。”
倭国的形势有点乱。
以岛津忠恒为首的西南诸藩联军,从郑芝龙那里换到步兵炮后,突然攻入倭国本岛,连灭三个大名。
而以德川忠长为首幕府联军,则显得有所措手不及,每每应对起来都要慢上一拍。
因此,德川忠长通过高文采,向大明紧急求购步兵炮,但因北方海域封冻,有金银也买不到步兵炮。
倭国军事形势向西南诸藩联军倾斜,大有一副统一倭国的样子。
这自然不是大明所愿意看到的。
于是,高文采带着两万支火枪,以及三万余件冷兵器,从德川忠长那大赚一笔。
得到强力武装后,幕府联军显出现能征善战的气象,一举收复两个大名,而后与西南诸藩联军对峙。
双方有来有回地打着,大家都在等大明北方海城封冻,等买到更多武器后再决一死战。
他们两方紧锣密鼓,大明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必要时还是要找借口进行军事干预。
当然,通过武器贸易,也可扶持某些大名,使得他们在幕府或西南诸藩中尾大不掉,从而牵制德川忠长与岛津忠恒两方。
与此同时,朱慈炫还给了倭国锦衣千户所一个大招——天草时贞,另一位面岛原天草大起义的组织者。
这个位面,岛原所在的平户藩,现在已是平户府,岛原天草大起义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不过,天草时贞接受锦衣卫条件,已经联络了不少同道之人,准备到时在整个倭国举行大起义,以搅乱倭国的局面。
“王体乾,告诉高文采,武装天草时贞的人可以开始了。大规模起义或许还早,但可组织些小规模起义,以反抗幕府和西南诸藩征战不止而转嫁到倭人身上的苦难。”
“臣遵旨。”王体乾领旨。
孙传庭出策道:“陛下,不用武装太多,只需在占上风一方的后方,来场小规模的起义,一旦搅乱时局,即可转入地下,等待下一次时机。”
朱慈炫笑道:“孙卿是不让倭人有一丝安宁啊。”
“哈哈哈……”
东暖阁内又是一场大笑,做幕后黑手实在太爽,在大发其国难财的同时,也可看场好戏,关键时刻又可直接下场。
自古以来,师出必有名,可乾圣不在乎这一套。
出师需个啥名呢?
丢了一只鸡,我派人来找,人又失踪了,不是你杀害的还能是谁?
难不成我们自己会杀害同胞?
“诸卿,朕估计,倭国战国时代混战个二十年,大明即可派大军上岛,只留下大明自己的人,剩下的都给清理掉。”
对于倭人,除为大明服务的,朱慈炫连做工程的机会都不会给,直接人道毁灭。
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层面,皆要人道毁灭。
不会留下任何文字和书籍,一两百年后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人。
就是徐福那神棍,朱慈炫已指示阮大铖,将他写成葬身大海,压根没能到达倭岛。
“阮卿,所有关于倭国倭人的记载,要不直接抹掉,要不改成海盗。”
“臣遵旨。”阮大铖最喜欢干这事,“陛下,嘉靖朝的倭乱,政宣部已定性为海盗和东南走私集团所为,是一场道德败坏的官绅组织的叛乱。”
或许其他臣子不相信,可朱慈炫作为后世人,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诸卿,嘉靖倭乱,的确是东南官绅联合海盗及倭寇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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