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宵,大明官员休沐期结束,朱慈炫依然如故,没有开大朝,只是下了道圣旨。
圣旨允许文职官员,就未来国家管理体制上疏。
很简单的一道圣旨,让大家明白旧的管理体制将要结束,新的国家体制下,大明不仅仅是一个王朝,更是一个雄霸天下的帝国。
这道圣旨,连同之前所有封爵的圣旨,以及监国亲王府属官赐爵名单,一同八百里加急送抵京城监国亲王府。
朱由检倒没什么,看完公、侯、伯授爵名单后,扫一眼招来接旨的属官们,弹弹手中名单,正色道:“看这份名单就可知,大明从末路中崛起不是偶然。前方将士浴血奋战,有后方的精良装备支持,而精良的装备靠什么制造,靠的是优良的钢铁,以及技术精湛的工匠,同时又少不了内务府的经营等等。”
监国亲王府属官最高爵位是一等子爵,除周应秋、郭允厚和高起潜外,其余皆是移民一线的官员。
并且,授爵的大多奋斗在移民一线。
宣读圣旨和监国亲王府授爵名单后,在座最尴尬的就是倪元璐。
他是乾圣选出来,与李邦华一道辅佐监国信王的,虽在陕西抗灾中表现不错,但回京后的表现太不堪,此次只赐予一等男爵。
而李邦华却带兵打仗,因功勋卓着而得封一等侯爵,两人境遇可谓天差地别。
更令他难受的是,虽然表面上还是监国亲王府重臣,但实质上已不再为监国信王所信任。
要不是面子上过不去,估计监国信王都会令他致仕。
“诸卿,对于北方四省来说,移民始终是重中之重,须督促各级官员,密切配合移民部,保质保量地完成今年的移民任务。其次,新政的施行,在孤看来尚有太多不如意之处,诸卿不可掉以轻心,以防新政流于表面,而不惠及百姓。”
北直隶在眼皮底下盯着,尚还过得去,但与山东和南直隶相比,差距仍比较大。
而山西和河南两地新政,在朱由检看来,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自己能力不够,才使得底下这些属官对自己应付了事,否则为何浙江和湖广的新政搞得就那么好,而山西和河南就这么差?
虽然乾圣从未说过什么,但朱由检总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可令他更无奈的是,每次问政,得到的基本是沉默,似乎与他们无关似的。
良久,侍奉一旁的高起潜奏道:“监国殿下,新政是否顺利,关键在于人。北直隶新政时,从山东和南直隶抽调大量官吏,新政才得以顺利开展,效果也很喜人。”
这是句大实话,可让人听了却觉如梗在喉,难受之极。
跟着,作为上书房政务院副院长,兼监国亲王府人事司主官,周应秋附和道:“监国殿下,臣提议派出巡察组,对新政不到位的州县,该削官的削官,该调离的调离,再从山东和南直隶调官员上任,相信新政不利情势必能扭转。”
他在监国亲王府有着超然地位,说话顾忌较少。
但这番话,其他官员也无从反驳。
朱由检轻哼一声,道:“那就按周卿所奏的办,高起潜你亲自负责,带检察司官员下去巡察,发现一起处理一起。”
“臣遵旨。”
这种事,高起潜最愿意干,要不然也封不了一等子爵。
“诸卿,陛下曾提出过选海岛实封,因当时正处战争时期,上书房重臣们并未反对。如今看来,实封已无法实行,诸卿不妨思考思考,如何管理偌大的大明,方能使大明千秋万代?”
构思方案,基本不可能。
议事堂中又是沉寂许久,方听倪元璐开口道:“监国殿下,陛下曾提出过总督承袭百年的方案,臣以为可。”
监国亲王府这些后娘养的属官,办事能力或许不行,但消息却是灵通得很。
南京城中有风吹草动,他们都比一般人能先得到消息。
当然,消息最灵通的是朱由检,已经提前拿到乾圣的设想,看到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要分出一大块,心里总觉得非常不舒服。
尽管不认为这些属官有多大才华,可他依然很期待有人能想出好点子。
“倪卿,那百年之后呢?”朱由检反问道,“要知道,大明现在实际控制的疆域,已远远超过太祖、成祖时打下的江山。陛下为何坚持要迁都南京?还不是因为疆域太大,管理不便嘛。”
几句话问得倪元璐哑口无言,其余臣子暗自庆幸。
他们不是没有消息,只是认为现在传开的方案,肯定不是乾圣所要,因此并未出头。
“监国殿下,只能将皇室封地外迁,以解决大明疆域过大的问题。”
郭允厚是监国亲王府的财政总管,地位同样超然,但这番说得依然秉持政治正确。
“郭卿,这是一条思路,可依然解决不了大明疆域过大的问题。”
朱由检知道自己会实封于一个大海岛,周边会有些总督管辖的海岛,并且也知道还会有皇室外封,但乾圣对领土的野心却是无法想象,单靠皇室外封也占不了那么多的地。
功臣外封是必然,对这点他也认可。
他不认可的是,那些总督管辖的地盘,未来可允许成为主权国家,可加入大明联邦,也可游离于外。
乾圣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替人做了嫁衣裳?
朱由检心里很难接受,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想有个万全之策,只是这些属官太令他失望,除了拣人家便宜的,压根没有自己意见。
“诸卿回衙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不妨上奏给孤,可行再上奏陛下。”
朱由检闷闷不乐地回到信王府,看到自己长子朱慈烺,心情方好了些。
朱慈烺马上就要两周岁,衣服穿得厚厚的,走路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可爱之极。
见周王妃欲言又止,朱由检叹息道:“陛下要分拆大明,孤期待众臣能有个好想法,真是为难他们了。”
“殿下,凡事听陛下即可,何必操心?”
朱由检又是重叹一声,方点头道:“爱妃,南洋外洋有一大岛,可容纳一亿以上人口,陛下已允诺封给孤,到时我们一家就替大明守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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