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于苏泳鑫的颓废,袁得旺现在过得很充实。
即便是下班回来,他不是写写画画就是出门会文友,活像一只欢快的......肥燕子。
尤其是最近,袁得旺更是神采飞扬,因为他混进了斗笠胡同的头等舱。
住在头等舱的大多是书香门第,成天不是你家开诗会,就是他家开画廊,满城的文人墨客趋之若鹜。
苏泳鑫对袁得旺这种腐朽的生活方式嗤之以鼻,讥笑他附庸风雅,真想不通一帮大男人聚在一起咿咿呀呀的图个什么乐?
“老大,你这一天到晚的无所事事,别憋出什么毛病来。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去玩玩吧,以文会友,饮酒作乐,岂不快哉。”
袁得旺已经在县衙混熟了,也不用天天去打卯,一大早地就忙着出去快活。临出门前看到苏泳鑫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忍不住想再次劝说一番。
苏泳鑫斜眼看着大头上戴一顶歪歪斜斜的书生帽,肥手摇着一柄硕大折扇的袁得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心道就你这熊样还装风流书生,跟你一起去老子都觉得丢脸。
“不去,我一不会作诗,二不会吹箫,去那鸟地方干什么。”
苏泳鑫头摇得像拨浪鼓,翻个身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好吧,那我先走了,今天是种家开诗会,听说才貌双全的种家小姐要弹新曲助兴,去晚了一旦错过就遗憾了。”袁得旺说罢即迈步走出了苏泳鑫的房间。
“等会,你刚才说的是种家?种子的那个种?”苏泳鑫挺身坐了起来。
“就是那个种啊,咋的了?”袁得旺回头应了一声。
“等等我!”
苏泳鑫飞快地窜出门,拦住袁得旺道:“你真不懂事,种家诗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作为一名热心文艺的好邻居,我当然是要去的啦。”
袁得旺郁闷地道:“我昨晚上不是告诉你了吗,你好像还踹了我一脚,说......”
“昨晚你说了吗?哦哦,可能我当时走神了,没注意听。”
苏泳鑫心道你这死胖子昨晚可没提什么种家,更没提大小姐啊,以后说话能不能信息量大一点?
苏泳鑫此刻的兴奋劲只能用打了鸡血来形容,但是他很快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根本没有去混迹文坛的资本。
首先是知识储备,苏泳鑫肚子里的诗词量几乎为零,有些同学说可以去现场创作呀,那是太看得起他了,难不成大家想让他去吟诵“大海啊,你全是水”这种类型的?
其次就是一身滥竽充数的行头了,苏泳鑫连一件像样的书生服都没有,总不能就穿着这一截裤腿长一截裤腿短的装束去参加文人聚会吧。
当然这些困难丝毫也阻挡不了苏泳鑫想要见到种大小姐的决心,他赶紧跑到袁得旺房里翻箱倒柜找来一套八成新的书生服换上,有点肥,还有点短,尤其是帽子,戴在头上空荡荡的,比袁得旺那模样还难看。
临时去置办一套明显来不及了,先凑合着穿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苏泳鑫此刻满脑子都是种大小姐的倩影,那一举一动无不让他心醉沉迷,只想早一点见到她展露出来的一颦一笑。
......
种家是袁州望族,家主种由其年过不惑,家传的熏陶之下,他自幼饱读诗书,偏好结交文人雅士。
种由其生有一儿一女,其子种时亮年方十四五岁,性子顽劣,不爱读书,只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让乃父烦心。
倒是十六岁的女儿种时光颇有乃父之风,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在音律方面小小年纪已隐隐有大家风范。
更难得的是,种时光非常懂事也非常能干,前不久父亲生病,她还替父亲去乡下收租,第一次出门办事竟没有发生一点纰漏,说她是种由其的掌上明珠一点也不为过。
种家院子很大,占地至少十几亩,院子里楼台亭榭假山水池等应有尽有。
此刻已有先到的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种由其穿梭其间热情地跟大家打着招呼。
在大院门口,替种家迎客的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年轻人,他是种由其的远房表侄田文骏。
田文骏家在金陵,虽不算是豪门,却也是家境颇为富裕之人。
田文骏前些日子游学到袁州,就住在了表叔家里,恰逢表叔家里举办诗会,因表弟年幼,他也就当仁不让地承担起了迎客的职责。
“呦,这不是田兄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回金陵了呢。”
说话的是袁州年青一代文人的佼佼者之一姬友山。
“原来是姬兄呀,欢迎欢迎。我本来是打算这两天回金陵的,恰逢表妹碧玉年华就特意留了下来,姬兄等会一起欣赏我表妹的新曲吧。”田文骏满面笑容地请姬友山站到身边来。
姬友山拱手道:“种小姐破瓜之年就隐隐成为音律大师,实在令人敬仰,今天何止是我,只怕种家的门槛会被满城的才子们踏破了,种大小姐的演奏实在令人期待呀。”
女子十六称碧玉年华,也称破瓜之年,换做苏泳鑫在场可能就听不明白了。
“瞧,又来了两位。”姬友山笑道。
田文骏顺着姬友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胖一瘦两个书生晃荡着向种家行来。
胖的那个脑袋太大,帽子怎么都戴不正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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